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的野兽
The Beast that Shouted Love at the Heart of the World (美)埃里森 哈兰 1969 我不拥有这篇文章/译文的版权。我不会因此获利,所有功劳归作者所有。此仅用于宣传目的,将应合法所有者的要求删除。 威廉-斯特罗格住在巴尔的摩市的罗克斯顿区。每个月,除虫员都会照例来他家外的草坪喷洒除虫药剂。这一天,在与除虫员短暂地闲聊了一会儿以后,威廉-斯特罗格悄悄地从他的大卡车上偷取了一小罐马拉西昂———一种剧毒杀虫药。几天后的一个早上,威廉-斯特罗格跟在送牛奶工人的后面,将马拉西昂沿路倒进了七十多户人家的牛奶瓶中。六小时内,200多号人(包括女人和小孩)在痛苦的痉挛中绝望死去。 接下来,在听闻自己那个住在布法罗的姨妈死于淋巴癌之后,威廉-斯特罗格急忙忙地把母亲的行李打包好将她送上了探望姨妈的飞机。他用一个韦斯特克罗克牌闹钟和四卷炸药做了一个简单却威力十足的定时炸弹,就放在她老母亲的那只三层小行李箱里。那架飞机在哈里斯堡到宾夕法尼亚中的半途爆炸了,总共有93个人在爆炸中丧生,其中也包括威廉-斯特罗格的老母亲。飞机着火的残骸坠入了一个公共泳池,又造成七个人意外死去。 十一月的一个星期日,威廉-斯特罗格跑到33街的宝贝罗斯广场,和54000个观众一起涌入体育场观看巴尔的摩小驹对决绿湾工人队的比赛。在他的兜帽大衣下,他穿着一条厚实的灰色法兰绒运动长裤、一件海蓝色的高领毛衣和一件手工编织的爱尔兰羊绒套衫。第四节还剩下3分钟13秒时,比赛进入关键时刻,巴尔的摩小驹队以16:17紧咬比分,并在绿湾工人队的十八码线外发动了进攻。就在这时,斯特罗格挤着人群走出来走到座位上边的出口过道上,从他那兜帽大衣里笨拙地拿出一把美国陆军里流出来的M-3冲锋枪——那枪是他花了49.95美元从维吉尼亚州亚历山大的一个军火商买进 ,邮递寄来的。这时全场那另外53999名观众正踮起脚来欢呼观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球正传到四分卫手上,他正准备突破防守发动一次极有可能成功的进球——这让斯特罗格开火瞄准变得更加容易了。他朝着下方那些观众的后背恣意地开火。直到愤怒的人群将他扑倒时,已经有45个人死在他的枪下。 当玉夫座椭圆星系第一远征军降落在被他们命名为弗拉玛昂三号的这颗四等恒星的第二颗行星时,他们发现了一个高达37英寸的巨大人形雕像。那是一座由一种迄今尚未确认的蓝白色材料制成的人形雕像——其材料与其说是石头,更像是一种金属。那人象光着脚,身上披着一件看起来像是托加长袍1的衣物, 雕像的头上包着一个小帽子,左手上握着一个形状奇怪的环球状设备(那设备是由另一种材料制成的)。人象的脸部带着让人起疑的狂喜表情。高高的颧骨,深陷的眼眶,一张小小的几乎是怪物的嘴巴以及一个硕大无比的鼻子,让他看上去甚是宏伟,睥睨着面前一片坑坑洼洼早已毁坏的异星城市。事后,第一远征军的每一名成员都在报告中提到了雕像的脸部那令人起疑的狂喜表情,虽然他们当中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听说过威廉斯特罗格的名字。因为无论从时间上还是空间上来说,他们现在所处的星球都与地球相距太远了——无论是头顶黄铜色的月亮,还是远处垂暮夕阳的颜色,都与地球上的景色相差甚远。正因此,他们也就更加无从发现,这巨大雕像脸部的奇异表情居然和威廉-斯特罗格在法庭终审被宣判死刑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在那个宣判时刻,他顶着那副狂喜的表情,对着世界大声呼喊:“我爱着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我真心地爱着!上帝将会为我证明,我爱你们,我爱你们所有人…“ 永恒之地克罗斯文,神圣天堂,那是一个难以到达的地方,唯有穿越时间的间隙,超越空间的概念方能到达,那是宇宙中的另一个时空了。在那里,任何概念都已经不再重要,那是宇宙的永恒中心,那里没有任何苦痛愤怒,自然而然地像外界辐射着无尽智慧的复杂信息,汇聚着对称的优雅和永恒的和谐,一切都处于秩序井然的最佳状态。一切开始的地方,宇宙的中心,永恒之地克罗斯文。 到底要怎样才能到达永恒之地克罗斯文呢?方法如下,只是“也许”。向未来跨越100年的时间可以到达。接下来,你还要在已知宇宙最遥远的尽头再猛地向外航行数十亿个秒差距的路途;你还得进行视差翘曲穿越过无数个平行宇宙。最后再由超越人类思维的头脑触发无限次跃迁,这样你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永恒之地克罗斯文。 紫色界里,一头怪物蹲伏在深水区里,绛红色的水流掩盖住了他拱形的身体。他是一头龙,身体蜷曲成一个球,结实的尾被巴压在身下;微小细密的骨盾鳞整齐地直立着,沿着拱形的后背一路延伸直到向上翘起的尾巴末端;短小的前肢交叠在他厚实的胸前。他有着七颗凶狗的头颅,每一张都酷似远古神话中的地狱看门犬克尔帕洛斯。他已经陷入饥饿与疯狂,每一颗头颅都机警地观察着周围等待着。 他看到一道黄色的光突然出现,随机搜索着七头怪物的踪迹,正一点点地靠近他的位置。他已经知道他终究是逃不了,他任何移动的踪迹都会暴露他——那黄色的光束马上就能发现他。七头怪物已经吓坏了。那道光已经缓慢尝试了用了天真,人性以及九种其他的情绪来搜索,七头怪物只好将自己的这些情绪全部关闭。他明白了必须做点什么,使自己彻底消失。但紫色界里只剩下他一个了。紫色界曾经被短暂关闭过——或者说“净化过“——以净化这个世界里残存的所有情绪。要不是他在之前的几场杀戮中变得如此混乱,他根本不会还被困在这个已经被”净化“的世界里。 但既然他被困在这个世界,他就已经无路可逃了,那搜索的光束迟早会找到他。之后他就将被彻底“净化”。 七头怪物决定孤注一掷:他完全关闭了自己的头脑,七个头脑都一一关闭了,就像这整个紫色界一样陷入了死寂。他的思维停滞了,情感的火焰被熄灭,维护供给他思维的神经电路也毁坏了,就像一台威力无比的机器从全力峰值状态缓慢停止,他的思维慢慢停住,枯萎了,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他睡着了。 在思维这个层次上,七头怪物已经死亡了,所以那黄色光束就算经过了他的位置也没有发现他。但抓捕七头怪物的人早已备好了后招,他们不像七头怪物一样疯狂混乱;他们理性沉着,细心考虑了任何一种可能。黄色光束接下来使用了热能搜索器,质量检测感应器,最终找寻到了在这个已被净化完毕的世界里出现的异星物质。 他们找到了七头怪物,他已经死掉了,就像一颗太阳已被冷却下来。七头怪物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定位,转移了,他被锁死在自己的躯体中。 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重新拥有思考,从彻底思维死亡造成的混乱中恢复过来时,他惧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红色级别激活的“净化”箱里。从他的七颗头颅的喉咙里,发出了痛苦的尖叫哀鸣。 然而,七头怪物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在他苏醒之前他的喉咙早已被挡板塞住。发不出声音这件事让他更加恐慌了。他被凝固在一个琥珀状物质中——要是时代往前推一会儿,在一个更早的时代,在另一个世界,另一块大陆,他也许只会简单地被皮带绑在一张医院病床上——但他是以红色警戒级别被关在永恒之地克罗斯文的“净化“箱里。他的“医院病床”不仅可以抑制愤怒,还没有重量,让人完全放松,并且可以透过他的皮肤直接向里输送抑制剂和镇定剂。他就要被“净化”了。 林纳和赛夫走进了“净化”箱。赛夫是净化疗法的发明者,而林纳,他最为雄辩的克星,正想方设法想爬到“监管者”的职位上。他们慢慢地经过一个个“净化”箱,里面关着的东西有硕大无朋的丑陋蟾蜍,紧凑线框排列的水晶立方体,长有外骨骼的异形,伪足变形虫,还有那只七头龙。他们马上停下来凑近看那七头怪物。七头怪物就这样与林纳和赛夫对视着,用他的七个头颅从七个角度观看,但他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要是我需要一个确定的原因,这里就是一个。“林纳把头朝着七头怪物倾了倾。 赛夫把一个采集棒插入那琥珀物质,过了一会又拿出来,快速地察看了一下这位病人的健康状况。“如果你需要一个警告,”赛夫轻轻地说,“这就是最严重的一个。” “不管如何,科学总是要向群众的意志弯腰的”,林纳说。 “我很不情愿相信这样的事情,”赛夫依然用轻轻的声音回答。他的声音里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奇特语调,似乎在努力压抑自己言语中的怒意。 “我会让你看到那一天的。赛夫,相信我。我一定会让和谐促进议政团通过这项决议的。“ ”林纳,我和你认识多久了?“ ”自从你第三次重生。我那时是第二次。” ...